chapter054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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chapter054
溫彌悠悠轉醒時, 已經是第二天中午。
她睜開眼，忍住腹中轆轆，轉眸去看掛在銀箔手工壁紙上的孔雀石英掛鐘。
水晶表針指向十二點。
偏移視線, 藕荷色窗簾嚴絲密合遮蓋住十二米面寬的落地窗, 窗外是燦燦白日。
擡了擡手腕，撐起身體坐起來。
滿身倦怠感提醒她, 她是睡了一日一夜。
Judy輕輕推門進屋時，沒想到溫彌已經醒過來，她記著醫生叮囑，先去試了試她額頭溫度，“還好，燒已經退了。”
也是，Dale要是不退燒, 那位顧先生是不會放心離開的，燒得最厲害的時候, 顧先生可是守了Dale一整夜。
溫彌眼睛彎起，語調柔和, “謝謝你照顧我。”
手背的針孔和身體的酸痛提醒她生過一場病，而幫她抵住病魔的人除了眼前的Judy不做他想。
Judy望她蒼白又明媚的笑臉，微征。
想了想, 還是決定不冒領別人功勞，坐在床邊, 她望她，輕聲道：“你發燒發到四十度，風寒入骨, Dale，你覺得我有那麽大本事幫你退燒？”
溫彌明媚的笑容微斂, 沈默一會兒，輕笑，“好，那我知道是誰救我了。”
這是他的房子，除了他，又有誰那麽神通廣大可以調動別墅裏的醫生？
Judy去廚房端了一碗熬的軟軟糯糯的小米粥，眼睫低垂，“顧先生囑咐人熬的，要我餵給你喝。”她舀起一勺粥，餵給溫彌，“他對你真挺好的，在這裏守了一天一夜，天明你退燒才離開，還那麽體貼，我都佩服他。”
溫彌將粥接過來，剛退燒，身體很虛，手腕沒有力氣，接過瓷碗時，手指一軟，碗沿微顫，慢慢才穩住。
她慢吞吞喝粥，在溫粥滋潤下，幹涸饑餓的五臟六腑逐漸被熨帖。
Judy看著她喝粥，想了想道：“我昨天參觀完了一整套別墅，最合我心意的是負一層的影院，你要不要去看一看？”
神經繃得太緊，以至於Judy忘記這裏以前是溫彌的家——這裏有意思的東西她早就玩過幾百次。
溫彌揚起唇，“好。”
Judy不在房間多待，她的行李在昨天就已經搬出去，Alex開辟另一間客房給她住。
喝完粥，溫彌掀起被子下床，腳步虛浮微晃，她直接擡步走入浴室。
將渾身的黏膩洗幹凈後，溫彌裹上浴袍出來，細白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腰肢，熱水熏染臉頰，使她蒼白的面色微微變紅，顯得粉潤起來。
手機鈴聲急促響起，溫彌走到落地窗前，接起。
藕荷色窗簾緩緩拉開，室外的天仍舊是暗淡的，是鉛筆灰色。
窗外依舊是白雪皚皚，沒有融化跡象。
電話那邊，安德烈嗓音清淡，“Dale，你超時了，是困在機場了？”
安德烈是YnYo集團創始人的二公子，一直深居簡出，鮮少有人知道，他在舊金山度過平淡安然的四年大學時光。
他是溫彌校友，是當年蘇明婉下命令讓她務必結交的人脈。
“是啊，大雪封路，你可能要等幾天了。”她輕笑說。
“不要緊，老頭子有貴客要招待，這一整月都會在家，你什麽時候到了有空過來，我什麽時候為他引薦你。”
溫彌淺聲道謝，剛要掛斷電話時，她忽然多問一句，“除了我之外，還有其他SK集團的SA聯系過你嗎？”
照查爾斯所說，除了她，還有其餘四名SA競爭VP的位置，YnYo集團的項目是香餑餑，一定不會只有她一個人跟安德烈聯系。
安德烈沈吟，“這個我不清楚，我查一查，待會兒告訴你。”
手機剛收起，另一則電話便打進來。
溫彌如水清透的眼眸微動，接起，手機輕貼在白皙耳骨上，“Boss。”
查爾斯的語調冷淡依舊，“沒有按時招待你們的經理已經受到懲罰，等雪化了，我會派人去接你們，你現在好好休息。”頓了頓，他問：“聽Judy說你生病了，現在感覺怎麽樣？用不用從舊金山派醫生給你治療？”
他說得嚴謹而認真。
溫彌失笑，“不用，我已經痊愈了，現在在看雪。”
查爾斯沈默一會兒，“你好好休息，不用繼續想著工作。”頓了頓，他又說：“把你在多倫多豪宅地址給我，等雪停了，我派人去接你t z。”
溫彌：“是Judy告訴您我在多倫多有豪宅？”
“你很介意她告訴我這些？”他沈聲，低沈的話語聽不出他真實情緒。
“沒有。”溫彌道：“我只是驚訝Boss對我的了解如此之深。”她說：“不用費心派人來接我，多倫多的房子已經被賣出去，我是暫住在別人家。”
查爾斯沒有問她暫住在誰家。
因為不合適。
既沒有合適的立場，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去問這些。
溫彌對負一層的家庭影院很熟悉，這是這棟房子裏她唯一給了裝修建議的地方。
家庭影院有三百平，是仿上世紀電影院的設計，上百張椅子密密麻麻擺在電影廳裏，最前面懸掛一張仿古的電影幕布。
電影播放時，所有壁燈會自動關閉，室內暗沈起來，不透一絲光亮。
置身其中，仿佛穿越時空，坐在一間上世紀的電影院裏，靜靜欣賞著上世紀十裏洋場繁華旖旎的電影藝術。
溫彌給自己放[苔花]。
從業三年中，尺度最大的電影。
跟她一起拍激情戲的人還是陸君合。
除了[苔花]，他們還一起合作了[故園]，只不過[故園]因為蘇明婉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上映，即使上映了也沒什麽好期待的，因為她的戲份已經被一剪梅。
隨著淅瀝瀝的雨幕聲，溫彌隨著悠揚的電影音樂，回到那個頹唐又放縱的十裏洋場裏。
★
顧煥亭走到客房，很理所當然沒有看見溫彌，他側眸，目光微冷望一眼Alex，語調卻是溫和的，“她還在生病，怎麽能允許她亂跑？”
Alex微微低下頭，道：“Dale在影廳看電影，我領您過去。”
即使以極其高昂的價格買下這座別墅，但顧煥亭從沒有用心游覽過這裏，他甚至不了解這座別墅的布局。
買下這裏後，他沒有到這裏看過一眼，只是下了兩個吩咐。
——別墅原有的裝修一概不動。
——別墅原有的工人一個不許遣散。
他盡可能原木原樣保留著這裏的一切，以便到時候送給溫彌時讓她不覺得陌生。
坐電梯抵達負一層，Alex沒有向顧煥亭介紹這一層還有一個面積驚人的圖書館和藝術展覽室，他知道這位顧先生對這些不會感興趣，他只對溫彌感興趣。
到了電影廳，Alex停下腳步。
廳內的電影播放聲淺淡傳出來，Alex說：“廳裏只有Dale一個人，您可以陪她一起看。”
顧煥亭輕輕頷首，溫聲道謝，轉身步入影廳。
Alex側眼望著，這位顧先生推門的動作是極其輕緩的，就像撲蝶人生怕驚動花蕊上昳麗繽紛的蝴蝶。
溫彌看電影很投入，纖瘦脊背筆直貼在座椅上，瑩潤通透的目光專註望著幕布上展現的映像，臉頰被變換的光影映照的雪白艷美。
顧煥亭緩步落坐在最後一排，右手邊是後門和燈光按鈕，他擡起眼，只望到溫彌一抹纖瘦背影，還有低挽的烏黑濃墨發絲。
靜靜看她一會兒，才視線上移，望向幕布。
不湊巧，這裏正好演到[苔花]的激情戲碼。
女人艷紅旗袍被撕碎，露出雪白圓潤一截大腿，她非但不惱，反而笑盈盈揚唇，花瓣一樣精致的唇印上男人的喉結，細白手指緊緊捏住他深藍色軍裝衣領，眼神瀲灩誘惑，臺詞柔媚得可以滲出水，“首長～”
顧煥亭微不可查滾了滾喉結。
他輕輕闔眸，眉心卻深深蹙起。
表情是隱忍克制的。
溫彌看著倒很入心，唇角微不可查揚起笑，她記得拍這場時NG好幾次，不是她表現不夠好，是陸君合太溫柔。
這場戲碼是angry-sex，但陸君合總是過於溫柔，白皙面龐浮著淡淡的緋紅，無論是吻她還是親她，他總顯得那樣羞澀。
[苔花]的導演是徐祁。
既然陸君合放不開，他便不再拍男主視角，鏡頭畫面只對準溫彌，不拍陸君合的施暴，只拍她被淩辱的淒慘與骨子裏滲出的嫵媚。
此刻，電影幕布滿屏都是溫彌。
她因疼痛緊蹙的眉，微抿起的精致的唇，裸露修長白皙的腿，纖細不盈一握的腰，還有一雙盈盈笑眼，明澈眼眸裏映出的是那般無畏又挑釁。
而陸君合只出鏡一雙手，青筋暴露在她豐腴窈窕身體上施暴游走的手。
鏡頭拍得隱晦，一面黃銅鏡模糊映出男女的糾纏不休，其餘諸多意會是通過聲音傳遞，他的粗重喘息，她嬌俏又輕盈的笑聲還有細細的喘氣。
像滲了水，無端讓人窒息於無邊欲望中。
顧煥亭表情變換，坐姿由松散變得筆挺。
之前，他看過[苔花]，但可惜是刪減版。
當前的劇情他還是第一次看。
他很專註，眼神暗沈幽邃，指節無聲握緊，他需要竭力忍耐，才不讓洪波浪湧般的嫉妒吞噬自己。
不由自主的，他開始對比她的眼神和聲音，電影中的她與被壓在他身下的她。
這是不合時宜的對比。
闊大的電影廳似乎突然變得灼熱起來，他輕輕闔眼，壓抑住從脊背躥起的沖動，幽深目光深而又深定在前面女人的身上。
她脊背依舊挺直，模樣專註。
電影結束，溫彌意猶未盡，想再播放一部，她擡步，走向後門處。
後門旁邊，有整個電影廳唯一的燈光開關。
昏沈室內，呈階梯狀的影廳並不好走，溫彌小心翼翼踩過一階階臺階，纖細白皙手指即將按住燈光開關時，她手指微頓。
她聽到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。
盡管清淺沈緩，但她還是聽見。
溫彌輕輕側首，以若無其事的姿態，餘光慢慢往旁邊瞥——
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，萬一這棟別墅沒有合格的安保，突然有暴徒隱匿藏入呢？
指尖收緊，目光輕輕移動——
恰好，跟那人另一道深冷淡漠的目光相對。
溫彌身上的警惕勁兒陡然松懈，心弦也松弛起來。
她彎了彎唇，眼底的笑意那麽明顯，“顧先生也喜歡看電影？還是知道是我在這裏，刻意來找我的？”
溫彌本來想對他裝冷淡的，就像前天晚上一樣，但她做不到。
雀躍的心情，無端揚起的唇角都告訴她，她想見到他。
“這部電影拍得很好，很有藝術價值—”顧煥亭目光沈靜，道貌岸然，他本想從藝術角度評價這部電影，但映入腦中的都是剛剛的旖旎戲碼，呼吸靜了靜，無果，他只好生硬挑開話題，“病好了嗎？”
溫彌順勢在他身邊座椅上坐下，每張椅子都設計得距離很近，她一坐下，裙擺便細微摩挲住他矜貴整潔的西褲。
隱約，她嗅到他身上極其冷淡的雪松與白檀的氣息。
“好多了。”溫彌揚起笑，昏暗影院裏，她的眼睛依舊那樣明亮，“多謝二哥照顧。”
“怎麽又叫二哥？”
溫彌笑得更甜，“雖然已經分手，但顧家和蘇家總歸是世交，二哥—”她拉長情調，撒嬌語氣，“你總歸不能剝奪我叫你二哥的權利吧。”
這聲音很甜，就像剛剛她叫陸君合“首長”，甜到黏糊的音調。
顧煥亭斂眸，呼吸緊了緊。
溫彌一直註視他，似乎意識到什麽，眼睫彎起，她輕輕說：“二哥是不是看69分鐘的場景了？我演的很不好——”她眨了眨眼，顯得意味深長，“我是跟您在一起之後才意識到，真正快樂的時候是不會說那麽多話的。”她湊近他，清甜呼吸就輕柔撒在他耳廓邊，“我快樂到不知天地為何物，怎麽會—唔—”
剩下撩撥的話她沒說完，因為顧煥亭掌住她的下頜吻上來，堵住她喋喋不休的唇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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擡了擡手腕，撐起身體坐起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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也是，Dale要是不退燒, 那位顧先生是不會放心離開的，燒得最厲害的時候, 顧先生可是守了Dale一整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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Judy望她蒼白又明媚的笑臉，微征。
想了想, 還是決定不冒領別人功勞，坐在床邊, 她望她，輕聲道：“你發燒發到四十度，風寒入骨, Dale，你覺得我有那麽大本事幫你退燒？”
溫彌明媚的笑容微斂, 沈默一會兒，輕笑，“好，那我知道是誰救我了。”
這是他的房子，除了他，又有誰那麽神通廣大可以調動別墅裏的醫生？
Judy去廚房端了一碗熬的軟軟糯糯的小米粥，眼睫低垂，“顧先生囑咐人熬的，要我餵給你喝。”她舀起一勺粥，餵給溫彌，“他對你真挺好的，在這裏守了一天一夜，天明你退燒才離開，還那麽體貼，我都佩服他。”
溫彌將粥接過來，剛退燒，身體很虛，手腕沒有力氣，接過瓷碗時，手指一軟，碗沿微顫，慢慢才穩住。
她慢吞吞喝粥，在溫粥滋潤下，幹涸饑餓的五臟六腑逐漸被熨帖。
Judy看著她喝粥，想了想道：“我昨天參觀完了一整套別墅，最合我心意的是負一層的影院，你要不要去看一看？”
神經繃得太緊，以至於Judy忘記這裏以前是溫彌的家——這裏有意思的東西她早就玩過幾百次。
溫彌揚起唇，“好。”
Judy不在房間多待，她的行李在昨天就已經搬出去，Alex開辟另一間客房給她住。
喝完粥，溫彌掀起被子下床，腳步虛浮微晃，她直接擡步走入浴室。
將渾身的黏膩洗幹凈後，溫彌裹上浴袍出來，細白腰帶勾勒出不盈一握腰肢，熱水熏染臉頰，使她蒼白的面色微微變紅，顯得粉潤起來。
手機鈴聲急促響起，溫彌走到落地窗前，接起。
藕荷色窗簾緩緩拉開，室外的天仍舊是暗淡的，是鉛筆灰色。
窗外依舊是白雪皚皚，沒有融化跡象。
電話那邊，安德烈嗓音清淡，“Dale，你超時了，是困在機場了？”
安德烈是YnYo集團創始人的二公子，一直深居簡出，鮮少有人知道，他在舊金山度過平淡安然的四年大學時光。
他是溫彌校友，是當年蘇明婉下命令讓她務必結交的人脈。
“是啊，大雪封路，你可能要等幾天了。”她輕笑說。
“不要緊，老頭子有貴客要招待，這一整月都會在家，你什麽時候到了有空過來，我什麽時候為他引薦你。”
溫彌淺聲道謝，剛要掛斷電話時，她忽然多問一句，“除了我之外，還有其他SK集團的SA聯系過你嗎？”
照查爾斯所說，除了她，還有其餘四名SA競爭VP的位置，YnYo集團的項目是香餑餑，一定不會只有她一個人跟安德烈聯系。
安德烈沈吟，“這個我不清楚，我查一查，待會兒告訴你。”
手機剛收起，另一則電話便打進來。
溫彌如水清透的眼眸微動，接起，手機輕貼在白皙耳骨上，“Boss。”
查爾斯的語調冷淡依舊，“沒有按時招待你們的經理已經受到懲罰，等雪化了，我會派人去接你們，你現在好好休息。”頓了頓，他問：“聽Judy說你生病了，現在感覺怎麽樣？用不用從舊金山派醫生給你治療？”
他說得嚴謹而認真。
溫彌失笑，“不用，我已經痊愈了，現在在看雪。”
查爾斯沈默一會兒，“你好好休息，不用繼續想著工作。”頓了頓，他又說：“把你在多倫多豪宅地址給我，等雪停了，我派人去接你t z。”
溫彌：“是Judy告訴您我在多倫多有豪宅？”
“你很介意她告訴我這些？”他沈聲，低沈的話語聽不出他真實情緒。
“沒有。”溫彌道：“我只是驚訝Boss對我的了解如此之深。”她說：“不用費心派人來接我，多倫多的房子已經被賣出去，我是暫住在別人家。”
查爾斯沒有問她暫住在誰家。
因為不合適。
既沒有合適的立場，也沒有合適的身份去問這些。
溫彌對負一層的家庭影院很熟悉，這是這棟房子裏她唯一給了裝修建議的地方。
家庭影院有三百平，是仿上世紀電影院的設計，上百張椅子密密麻麻擺在電影廳裏，最前面懸掛一張仿古的電影幕布。
電影播放時，所有壁燈會自動關閉，室內暗沈起來，不透一絲光亮。
置身其中，仿佛穿越時空，坐在一間上世紀的電影院裏，靜靜欣賞著上世紀十裏洋場繁華旖旎的電影藝術。
溫彌給自己放[苔花]。
從業三年中，尺度最大的電影。
跟她一起拍激情戲的人還是陸君合。
除了[苔花]，他們還一起合作了[故園]，只不過[故園]因為蘇明婉的原因到現在還沒有上映，即使上映了也沒什麽好期待的，因為她的戲份已經被一剪梅。
隨著淅瀝瀝的雨幕聲，溫彌隨著悠揚的電影音樂，回到那個頹唐又放縱的十裏洋場裏。
★
顧煥亭走到客房，很理所當然沒有看見溫彌，他側眸，目光微冷望一眼Alex，語調卻是溫和的，“她還在生病，怎麽能允許她亂跑？”
Alex微微低下頭，道：“Dale在影廳看電影，我領您過去。”
即使以極其高昂的價格買下這座別墅，但顧煥亭從沒有用心游覽過這裏，他甚至不了解這座別墅的布局。
買下這裏後，他沒有到這裏看過一眼，只是下了兩個吩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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——別墅原有的工人一個不許遣散。
他盡可能原木原樣保留著這裏的一切，以便到時候送給溫彌時讓她不覺得陌生。
坐電梯抵達負一層，Alex沒有向顧煥亭介紹這一層還有一個面積驚人的圖書館和藝術展覽室，他知道這位顧先生對這些不會感興趣，他只對溫彌感興趣。
到了電影廳，Alex停下腳步。
廳內的電影播放聲淺淡傳出來，Alex說：“廳裏只有Dale一個人，您可以陪她一起看。”
顧煥亭輕輕頷首，溫聲道謝，轉身步入影廳。
Alex側眼望著，這位顧先生推門的動作是極其輕緩的，就像撲蝶人生怕驚動花蕊上昳麗繽紛的蝴蝶。
溫彌看電影很投入，纖瘦脊背筆直貼在座椅上，瑩潤通透的目光專註望著幕布上展現的映像，臉頰被變換的光影映照的雪白艷美。
顧煥亭緩步落坐在最後一排，右手邊是後門和燈光按鈕，他擡起眼，只望到溫彌一抹纖瘦背影，還有低挽的烏黑濃墨發絲。
靜靜看她一會兒，才視線上移，望向幕布。
不湊巧，這裏正好演到[苔花]的激情戲碼。
女人艷紅旗袍被撕碎，露出雪白圓潤一截大腿，她非但不惱，反而笑盈盈揚唇，花瓣一樣精致的唇印上男人的喉結，細白手指緊緊捏住他深藍色軍裝衣領，眼神瀲灩誘惑，臺詞柔媚得可以滲出水，“首長～”
顧煥亭微不可查滾了滾喉結。
他輕輕闔眸，眉心卻深深蹙起。
表情是隱忍克制的。
溫彌看著倒很入心，唇角微不可查揚起笑，她記得拍這場時NG好幾次，不是她表現不夠好，是陸君合太溫柔。
這場戲碼是angry-sex，但陸君合總是過於溫柔，白皙面龐浮著淡淡的緋紅，無論是吻她還是親她，他總顯得那樣羞澀。
[苔花]的導演是徐祁。
既然陸君合放不開，他便不再拍男主視角，鏡頭畫面只對準溫彌，不拍陸君合的施暴，只拍她被淩辱的淒慘與骨子裏滲出的嫵媚。
此刻，電影幕布滿屏都是溫彌。
她因疼痛緊蹙的眉，微抿起的精致的唇，裸露修長白皙的腿，纖細不盈一握的腰，還有一雙盈盈笑眼，明澈眼眸裏映出的是那般無畏又挑釁。
而陸君合只出鏡一雙手，青筋暴露在她豐腴窈窕身體上施暴游走的手。
鏡頭拍得隱晦，一面黃銅鏡模糊映出男女的糾纏不休，其餘諸多意會是通過聲音傳遞，他的粗重喘息，她嬌俏又輕盈的笑聲還有細細的喘氣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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顧煥亭表情變換，坐姿由松散變得筆挺。
之前，他看過[苔花]，但可惜是刪減版。
當前的劇情他還是第一次看。
他很專註，眼神暗沈幽邃，指節無聲握緊，他需要竭力忍耐，才不讓洪波浪湧般的嫉妒吞噬自己。
不由自主的，他開始對比她的眼神和聲音，電影中的她與被壓在他身下的她。
這是不合時宜的對比。
闊大的電影廳似乎突然變得灼熱起來，他輕輕闔眼，壓抑住從脊背躥起的沖動，幽深目光深而又深定在前面女人的身上。
她脊背依舊挺直，模樣專註。
電影結束，溫彌意猶未盡，想再播放一部，她擡步，走向後門處。
後門旁邊，有整個電影廳唯一的燈光開關。
昏沈室內，呈階梯狀的影廳並不好走，溫彌小心翼翼踩過一階階臺階，纖細白皙手指即將按住燈光開關時，她手指微頓。
她聽到另外一個人的呼吸聲。
盡管清淺沈緩，但她還是聽見。
溫彌輕輕側首，以若無其事的姿態，餘光慢慢往旁邊瞥——
她已經做好最壞打算，萬一這棟別墅沒有合格的安保，突然有暴徒隱匿藏入呢？
指尖收緊，目光輕輕移動——
恰好，跟那人另一道深冷淡漠的目光相對。
溫彌身上的警惕勁兒陡然松懈，心弦也松弛起來。
她彎了彎唇，眼底的笑意那麽明顯，“顧先生也喜歡看電影？還是知道是我在這裏，刻意來找我的？”
溫彌本來想對他裝冷淡的，就像前天晚上一樣，但她做不到。
雀躍的心情，無端揚起的唇角都告訴她，她想見到他。
“這部電影拍得很好，很有藝術價值—”顧煥亭目光沈靜，道貌岸然，他本想從藝術角度評價這部電影，但映入腦中的都是剛剛的旖旎戲碼，呼吸靜了靜，無果，他只好生硬挑開話題，“病好了嗎？”
溫彌順勢在他身邊座椅上坐下，每張椅子都設計得距離很近，她一坐下，裙擺便細微摩挲住他矜貴整潔的西褲。
隱約，她嗅到他身上極其冷淡的雪松與白檀的氣息。
“好多了。”溫彌揚起笑，昏暗影院裏，她的眼睛依舊那樣明亮，“多謝二哥照顧。”
“怎麽又叫二哥？”
溫彌笑得更甜，“雖然已經分手，但顧家和蘇家總歸是世交，二哥—”她拉長情調，撒嬌語氣，“你總歸不能剝奪我叫你二哥的權利吧。”
這聲音很甜，就像剛剛她叫陸君合“首長”，甜到黏糊的音調。
顧煥亭斂眸，呼吸緊了緊。
溫彌一直註視他，似乎意識到什麽，眼睫彎起，她輕輕說：“二哥是不是看69分鐘的場景了？我演的很不好——”她眨了眨眼，顯得意味深長，“我是跟您在一起之後才意識到，真正快樂的時候是不會說那麽多話的。”她湊近他，清甜呼吸就輕柔撒在他耳廓邊，“我快樂到不知天地為何物，怎麽會—唔—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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